编者按：今年大年初二晚上，大街小巷还洋溢着春节的喜庆。市委书记郭文海来到孙文西历史文化街区，调研香山古城规划建设情况。他要求，要把步行街作为香山古城的标志性工程加快推进，在明年春节为市民呈现一个充满历史韵味、又有着崭新生机的文化街区。
作为中山首条乃至全国首批商业步行街，孙文西路见证了香山铁城拆建、近代西风东渐以及现代商业沉浮的历史变迁。以其为核心的历史文化街区，既是几代中山人共有的精神原乡，也是南粤乃至中国近代化进程的缩影，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与历史价值。在中山人用心用情书写“文化兴城”大文章的今天，孙文西历史文化街区又将以怎样的姿态服务于城市的高质量发展？为此，我们再次回到孙文西路，回到香山古城的核心区域，通过一系列调研式、资政式采访，重现中山在商业跃迁、精神文明、城市建设等方面的发展脉络，并发现存在的主要问题，提供多元化、可参考的解决方案，助力孙文西路成为展示香山文化、中山文明的一面“橱窗”。
20世纪的孙文西片区，常常鲜活在人们的嗅觉中。福寿堂的药香一阵盖过一阵，牛角巷里飘出的杏仁饼香浓郁扑鼻，百货公司里新衣料新皮革的味道令人振奋。沿岐江河北行，来自青溪路一带的味道更加丰富——甜丝丝的是糖厂，阵阵氨味的是氮肥厂，一股酒糟味的自然是酒厂……
这些“味道”不只属于历史，它们一直弥漫到今天。
当前，城市脉络四通八达，“东承、西接、南联、北融”的步伐如响鼓重锤，声震湾区。广泛布局于火炬开发区、翠亨新区等区域的生物医药产业，在中心城区和各镇街全面开花的大型Shopping Mall，深刻影响着中山经济社会和群众生活的各类金融机构，或多或少散发着当年福寿堂、永安百货或者汇丰公司、侨批局的“味道”。那么，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味道”，它在现代商业布局中发挥着哪些关键作用？
寻找穿越时空的“味道”
1924年，一条横贯石岐中部、直达岐江码头的“大马路”渐次建成。1925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县政府将“大马路”命名为“孙文路”，分中、西、东三段，其西段即今孙文西路。彼时，孙文西路商贾云集，本地商户、华侨和港澳贸易集团纷纷投资开铺。从福寿堂药堂、大有益药堂等传统行业商号，到汇丰百货、永安百货、思豪大酒店、香山银行等新业态机构，各类商业主体在孙文西路如千帆竞发，蓬勃向前。
其中，不乏一些穿越时空的“神来之笔”。于1862年注册开业的“福寿堂”药店，后来成为三才医药旗下的全资子公司；20世纪初在牛角巷参与“饼业争霸”的咀香园，现已成长为国内著名的食品集团公司。建于1914年的泰东戏院，先后更名为模范大戏院、红旗电影院，虽早已封门谢客，却一直在几代中山人心目中留有深刻烙印。另据市档案馆资料显示，后期的中山机床厂发展成为中山游乐机械总厂，成为中山游戏游乐机械产业的中坚力量；石岐农药厂衍变为中山精细化工集团，引领中国的气雾制品行业；石岐砖厂化身成中山新型建筑材料集团，以水磨砖、水泥管桩引领建筑装修时尚和建材革新。
▲孙文西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其商业、旅游、文化等相互渗透、相辅相成，有着不可替代的历史价值和经济价值。记者 余兆宇 摄
中山职业技术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杨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种跨越时空的继承与创新，正是绵延于中山百年商业文明中最重要的那缕“味道”。由于毗邻港澳，得风气之先，加上香山人民素有重商的传统，近代香山县城一直是中外贸易、中西文化交流的交汇点。位于孙文西路的“大庙下”，当年各种新潮商品玩意琳琅满目，有“小香港”之称。事实上，创新也一直是流淌在中山人血液中的活性因素。从“四大百货”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进而形成先进的运营机制和商业文化；到改革开放后中山人创新能力的进一步激活，靠着“敢为天下先”的胆识让中山货声名鹊起；再到当前市委市政府大胆布局，全面实施“东承、西接、南联、北融”一体化融合发展大战略，加快推进中山与深圳等珠江口东岸城市融合互动发展，无不体现出中山人敢于创造、勇立潮头的创新精神。“在商业发展长河中，中山人的创新精神，是一脉相承的。”杨超说。
老字号“寻根”尚存现实阻力
始创于1918年的咀香园，经百年传承与创新，从孙文西路的牛角小巷一步步走到火炬开发区国家健康基地，现已成为集开发生产、加工销售、连锁专卖、观光旅游、科普教育于一体的现代化食品制造企业。中山市咀香园食品有限公司董事张延杰表示，一家百年企业能够立足于社会，除了守业，更重要的是与时俱进，正是因为踩准了时代的节点，经代代传承和发展创新，咀香园才有了今天的历久弥新。
不过，随着城市空间的拓展，中山商业文化从数百年来的岐江河单核时代过渡到多核心多商圈时代，围绕中山路、博爱路平行分布且以大型商业综合体为核心的城市商业组团已渐趋成熟，曾盛极一时的孙文西步行街在多重冲击下逐渐走向落寂。为激发百年老街的活力，近年来中山对孙文西历史文化街区进行过多次“微改造”，包括举办中山（石岐）休闲旅游文化节，沿岐江河畔新建兴中广场等，都未能从根本上带动街区人气，也未能形成理想中“强强联合”的发展势头。
▲孙文西路步行街。记者 余兆宇 摄
以咀香园为代表的百年企业也曾多次“回望”，甚至有意“重回”孙文西，在“梦想启航的地方”重新开设一间店铺。但由于种种原因，目前尚未能实现。张延杰表示，“作为一家现代企业，除了精神上的向往，我们还要考虑周边基础设施配套是否便捷，整体商业环境是否适配、调性是否一致，以及投入产出比是否合适等多重因素。”
不难看出，老字号品牌想要顺利“寻根”，还有许多现实问题要解决。而这些问题靠“微改革”“微改造”难以从根本上消除，必须通过一揽子的规划设计实现重新包装、整体改进。中山市第十五次党代会报告明确将“文化兴城”列为本届党委重点工作之一，复兴香山古城、重振孙文西路被提上重要日程，立足全国视野、全球眼光，全面做好香山古城规划建设，让孙文西路步行街成为粤港澳大湾区最具人气、吸引八方宾客尤其是年轻人喜爱的街区，成为当前大势所趋。
专家建议“走出中山的‘一带一路’”
一条路、一个街区的命运，与时代沉浮和城市历史紧密相连。虽然历经几起几落，但孙文西路仍然于沧桑中透露着顽强的生命力，其商业、旅游、文化等相互渗透、相辅相成，有着不可替代的历史价值和经济价值。
中山市政协专职常委，历史学博士、教授胡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要有坚定的历史自信，要把优秀的香山文化传统注入到现代经济社会建设中。胡波提出，“其实中山也有自己的‘一带一路’。‘一带’是指沿岐江河两岸风貌带，‘一路’就是孙文路及周边街区。做好这‘一带一路’的规划建设，整座城市就有了活水之源。”
▲市文化部门在孙文西路组织醉龙表演。本报资料图片
胡波进一步阐述道，“在方法论层面，可以归结一句话：让硬物质软下去，让软文化硬起来。”具体来说，就是正确把握当前发展机遇，在香山古城规划建设过程中注入更多文化内涵，激发更多发展生气和市井烟火气，让商业形态更具品位，更加具有持久生命力；同时，在软文化建设方面，更加重视知识、文化和人才的力量，让这些关键要素在经济社会建设中真正发挥“硬”作用。
今年1月，孙文西路旅游休闲街区入选文化和旅游部《第二批国家级旅游休闲街区名单》。按照我市“机关干部下镇街培养锻炼计划”，中山职业技术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杨超自2022年1月起被委派到石岐街道任孙文西路步行街升级改造组副组长，对香山古城项目的规划及进度十分熟稔。他告诉记者，香山古城规划面积2.42平方公里，目前正在进行紧锣密鼓的招投标工作。在一期工程中，将通过政策支持、产业引导等多种方式，精心打造十大地标，再现孙文西路的繁华风貌。“再加上香山名人馆建设、岐江道提升改造、逸仙湖公园改造、铁城环道及周边整治等工程的逐步推进，一座文商旅融合发展的‘活’的古城，将在中山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新的重要作用。”杨超表示。
【策划/统筹】记者 陈慧 谭桂华
【采写】记者 谭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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